文:鲁西南小强
图:来自网络
我是1987年参加高考的,每当想起那段高考经历,我的心里就会变得五味杂陈,因为不是农村长大的孩子,是无法理解其中辛酸 。
我家里弟兄三个,父亲是老三届的高中生,失去大学机会的他回到农村后,做了一名记账会计 。母亲是高小毕业,正是因为他们的文化底蕴,才使他们的生活 , 和普通老百姓相比,要稍微好上一些 。
在农村,父母为了生活也经常吵架,但他们两个在供我们三个上大学的立场上是一致的 。正因为如此 , 父母经常被乡亲们冷嘲热讽 。
父母的想法固然好 , 但要想真正能够高考成功,确实是难上加难的,在我们邻村,其中有一个人复读了四年高三,最终还是以落榜告终,最终不得不回家做了一个农民 。
分田到户之后,由于我们兄弟都在读书,不但不赚钱还要花钱,家里的生活一下子变得拮据起来 。
为了不辜负父母的期望,我们兄弟三人学习都很努力,但高考之路却是一波三折,尽管大哥的成绩不错 , 但在1984和1985年,连考两次都落榜了,考前和考后的日子 , 全家人都殷殷地期盼着,希望哥哥能够好运,给家人一个惊喜,但去学校看完分数之后 , 却是无尽的怅然与失落 。
我至今依然记得母亲伤心的泪水,父亲在1985年的八月,得知哥哥再次落榜的消息时,两天都没有吃饭,半夜我去厕所时,发现父亲窗前忽明忽暗的,我清楚,那是发愁的父亲躺在床上抽烟 。
农村的孩子 , 要实现跳农门,唯一渠道就是读书考学,考虑到家庭的压力,大哥当时都有些气馁了,但父母不甘心 , 就对大哥说,无论如何再复读一年,成败在此一举 , 如果明年再考不上,大家都死心了 。
为了改变家庭的命运,大哥再次踏进了学校 , 进行了第三次拼搏 。并再次走上了高考的考场 。
等待分数的日子是煎熬的,但也是幸福的,在矛盾的交织中,大哥终于迎来了云开雾散的一天 。
那是1986年的夏天,天气异常干旱,庄稼都是一瓢水一瓢水抗旱种上的 。为了积攒我们兄弟几个的学费,父亲不得不继续跟着村里人去济宁那边的工地上打工 。家里只留下七十多岁的爷爷、含辛茹苦的母亲和躺在病床上的奶奶,当然还有读高二的我 , 还有读初三的弟弟 。
那天早上,大哥和爷爷正在稻田里拔草,母亲已提前一会儿回家做午饭饭去了 。突然间,我们村里的队长快速地骑车来到了我家地头,老远就大声喊:“二叔,你大孙子考上大学了,是他的录取通知书在大队部里,你们赶紧去取吧,以后,你也不用这么累了,就跟着你大孙子享清福吧!” 。
年迈的爷爷显得有些耳聋,没听清楚,但一旁的大哥却听到了,只见他慢慢直起腰 , 一手轻轻向上推了推眼镜 。随即他猛然跳了起来,丢下手里的杂草,带着一身泥水,发疯似地以百米冲刺速度跑向大队部 。
哥哥终于考上了,虽然只考上了一个中专学校,但他从此却可以走出农门,不再像父母那样,每天汗流浃背地活着了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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