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绪戊戌新政的失败,各种记载,全说是由于袁世凯回津之告密,即学校历史课本,亦依据此说,可谓铁案如山矣 。袁是窃国罪魁,久为国人所痛恨,这一件事,不过是他的卖主求荣罪恶之一,更用不着替他作辩护 。但详考当时的事实,告密固然要变,即不告密也是要变,那该怎么看这件事呢:
谭嗣同等因荣禄是西太后的心腹重臣(西太后指定要荣禄做北洋大臣,统辖各军,这一着棋子,决不是无用意的),想要叫西太后屈服,非先剪除荣禄不可,所以于袁世凯超授候补侍郎后,谭去见袁,以所抄之光绪帝密诏相示 。我在此处先要做一补充声明,此诏光绪帝当时是面交杨锐袖出去的,也即是谭所抄的原件,杨被杀后,即密藏他家,后于宣统元年,杨锐之子将密谕赴都察院呈递奏缴,监国摄政王遂交付德宗实录馆 。实录馆的定例,只根据内阁发抄、军机处存档、懋勤殿内记注三种 。此外不收另采录只字,就是明知是德宗(光绪帝)的亲笔,亦无法纂入 。原件是用的大白折子,硃笔正楷,凡遇皇太后字样,均三抬头写 。
朕近来仰窥皇太后圣意,不愿将法尽变,亦不欲将此辈老谬昏庸之大臣罢黜,而登用英勇通达之人,令其议政,以为恐失人心 。虽经朕屡次降旨整饬,而并且有随时几谏之事,但圣意坚定,终恐无济于事 。即如十九日之硃谕,皇太后已以为过重,故不得不徐图之,此近来实在为难之情形也 。朕亦岂不知中国积弱不振,至于阽危,皆由此辈所误,但必欲朕一旦痛切降旨,将旧法尽变,而尽黜此辈昏庸之人,则朕之权力,实有不足,果使如此,则朕位且不能保,何况其他 。今朕问汝等,有何良策,俾旧法可以全变,将老谬昏庸之大臣尽行罢黜,而登用英勇通达之人,令其议政,使中国转危为安,化弱为强,而又不致有拂圣意 。尔等与林旭、谭嗣同、刘光第及诸同志等要速筹商,密缮封奏.由军机大臣代递,候朕熟思审处,再行办理 。朕实不胜十分焦急翘盼之至 。特谕 。
谭当时交阅抄渝,袁看过后,似不置信 。谭即说是嗷谷(林旭)误事,未将原件拿来,实则原渝决无传渝袁世凯杀荣禄之说 。谭又说:“你见了上边(指光绪皇帝),必有交派 。”但袁日记载:“初五陛辞,皇上只说你与荣禄各办各事,未及其他则对于谭之所言,当然认为荒唐 。
袁世凯
维新四章京(谭嗣同、杨锐、林旭、刘光第)中,以谭为最激烈,敢说敢做,而亦惟谭为最鲁莽 。谭见袁时,要袁于九月阅兵时,保护圣躬,复大权,清君侧,肃宫廷(此事分见梁启超著《谭嗣同传》,及袁世凯戊戍日记,大致相同,而详略则别) 。说者谓太后将借天津阅兵时行废立,谗帝者则谓将于阅兵时囚太后 。实则清代传统家法,标榜于外,第一是一个“孝”字,帝决不敢冒此大不韪 。况帝乃太后所立,北洋大臣又是荣禄,此事亦决不可能 。其时林旭主张用董福样,林曾口占一绝,写给谭嗣同,未二句是“请为君歌千里草,本初健者莫轻言”即以为袁靠不住也 。惟彼时莆福祥为荣渌部将,素听其指挥,董于庚子得罪后,曾有上荣相书 。内言“戊戌八月,公存非常之举,电命祥总所部入京,实公戈” 。照此看来,即使依林的策划,对董加以宠擢,亦无济于事耳 。
清史纪事本末载:“怀塔布及杨崇伊,先后至津晤荣禄,相与定谋,调聂七成军驻天津,飨福祥军移长辛店……世凯至津,荣禄即乘专车抵京,至颐和园见太后,请训政,太后令荣禄仍回津候旨 。……翌晨新党谋围颐和园之谣言起,太后垂帘之召下 。”据上所言,怀塔布因七月十儿日为阻拦主事王照条陈,特渝革职(即硃谕内所说,本月十九日硃渝,太后已以为过重”之事)挟恨明谋,尚有可说 。杨崇伊(字莘伯,江苏常熟人,时宵御史)何以亦凑在一起做投机的事,则不甚可解,又按训政时,系帝后并坐,并不垂帘,亦无任何人在旁 。从前同治、光绪间两次垂帘,召见之人有亲贵常领,两宫太后说话,亦有人口宣,与此次迥异 。以“垂帘”二字,各记载往往误用,不可不辨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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